“殿下,这位是?”
他的举动立刻引来了崔氏女的侧目,见状,楚映之也装不成鸵鸟,只能迎面而上。
整整衣冠,一个帅气的旋转飞跃,楚映之纵身跳下马车,拱了拱手,笑道,“楚国楚映之,有礼了。”
待他起抬头,看清楚这位崔氏女的容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不就是他在王宫撞到的蓝衣姑娘么,怎么是她?
当是太匆忙,他没来得及细看,现在仔细端详,发现她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大为不同。
他原以为,作为太子妃,应该有一副雍容华贵的面容,或者是像秦王后那般的绝色佳人——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位王后,不过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美人,就算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也能看出当年的风华。
而眼前的崔家女,身型纤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弯弯的柳叶眉更衬的她楚楚动人。
说实话,这样的相貌,并不算十分出众,当初的魏姬甚至齐姬都比她貌美,身上唯一可言道的就是十分高挑,一头秀发柔软铺开,蜿蜒到纤细的腰肢,加上一身嫩绿色的衣服,像风中摇曳的绿柳,十分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莫非秦渊喜欢这样的?楚映之表示他不理解。
崔氏反应及快,面对楚映之这个没有请柬的“不速之客”,没有显出丝毫异色,三言两语化解了尴尬,并且全程躬身跟在两人身后,表示尊敬,弄的楚映之很不好意思。
毕竟,按照他们的关系,崔氏女才是秦渊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他?连个妾都算不上。
时人重传宗接代,达官显贵之间会豢养男宠,可终究上不得台面,只当做酒后的风流韵事。
而当家主母则不会在意这些男宠之流,毕竟男人生不出孩子,就算年轻的时候受宠,将来年老色衰,恩宠不在,又没有儿女傍身,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
所以一般人家,男宠都卯足了劲儿讨好主母,楚映之虽自诩他和秦渊是两情相悦,可他们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被崔氏这样堪称恭敬地对待,他心里直发毛。
崔氏女一路把两人带到了小茶间,让两人上坐,而自己则站在一旁,像个丫鬟般为两人斟茶。
“这是静宜特地去山间采的云顶雪雾,虽说不珍贵,但尝个鲜还是省的,二位贵客尝尝。”
嗬!这姑娘,很聪明。
楚映之暗忖,在门口时那一声“妾身”他听的清清楚楚,见到了他,又很自然地转化成自己的闺名,表明自己无意挑衅——他姑且这样认为。
一路而来恭敬的态度也塑造了一个大度甚至谦恭的形象,可这云顶雪雾一出来,让楚映之琢磨出味儿来了,崔氏女崔静宜,似乎并不如表面那般温和无害。
谁不知道,云顶雪雾是太子最喜欢的茶,因为秦渊喜欢,连带着他的口味也有所改变,之前不喜欢喝茶,被某人影响,他也迷上了云顶雪雾那般微甜的口感。
况且,云顶雪雾,顾名思义,生长在极高的山上,只有山顶云雾缭绕处才长的出来,并不是她所说的“不珍贵”,反而十分难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刚才说的可是“静宜特地去山间采的……”
听听,这心意,怎能不让人感动?
嘴里喝着甘甜的茶水,楚映之却心里直发苦,看来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后院有个齐婉儿已经够闹心了,如今又来了个崔氏,这往后的日子,估计十分精彩。
崔氏这边小意殷勤,可惜她碰到的是不解风情的秦渊,太子殿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八风不动,摆出标志性的冷脸,见此,她见好就收,转而和楚映之搭话。
“初次见面,当时还不知是公子,实在对不住。静宜前几日去法华寺还愿,求了两个护身符,赠与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说着,让侍女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白一青两个锦囊。
楚映之心知,在王宫那次是自己撞了她,她却一股脑儿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这让楚映之没办法拒绝,只是——
为何是两个护身符?
莫非她想送太子,怕男人不要,故而让他经手?
好计谋!
他终于知道秦渊为何会说崔氏是个聪明女人,能当得太子殿下一声称赞的,果然厉害。
不过,他可没那么大度,也没什么兴趣去当“红娘”。
楚映之拿过这两个锦囊,先夸赞了一番好绣工,然后故作天真的问道,“可是我只有一个人,用不着两个呀。”
“劳烦公子帮忙把另一个转交给别人,静宜先行谢过。”
嗯?这么明目张胆?
楚映之已经想好了对策,却听崔静宜柔声说道,“辛苦公子把它交给您的姐姐,楚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