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和求神拜佛差不多事在学生堆儿里似乎很常见,高一的时候流传一种迷信至极的说法,考试前不能剪头发,剪指甲,剪了头发和指甲就会考不好,高二的时候有人说考试之前摸摸学霸的脑袋和手能带来些好运,以至于那一段时间时不时就有人趁机偷摸傅予楼。
哪怕,顶着被摸之后傅予楼下降零度不带一丝情绪的杀人视线,也要为自己的考试成绩冲一把。
傅予楼这点动静引得前面讲文言文翻译的语文老师都看过来了,温柔又亲切的老太太问:“傅予楼来了,桌子里怎么了?”
“没事,老师,卷子有点多。”傅予楼躬身收拾起地上的纸片,统统又塞回了课桌里,就仿佛这件事没发生过一般,云淡风轻。
傅予楼坐在偏后排,他有自己的个人学习进度,个子又高,于是一直都坐在后面,现在他手里没书本,也没个同桌,好在语文老师很快就发现他的干瞪眼,从讲台桌子上堆的多余试卷里翻出一张前天小考的,让前面的人给他传过去。
基本上高考前一个月,学校里的各类试卷也是弹尽粮绝了,这些都是老教师自己攒的题,再大批量地打印出来,给学生安排隔天一次的考试,为了能够保持住学生们的手感,也是为了最后的查漏补缺。
好不容易等到连排课下课,李明旭和江月季勾肩搭背过来了。
“学霸,我们还说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呢,没想到来的这么早。”几天不见,穿着礼服的江月季看起来似乎又圆润了些,他身上的肉似乎被那礼服圈出了弧度。
“我想回来整理一下储物柜,所以就提早来了。”
李明旭的目光挪到了傅予楼刚做完的语文卷子上,他也没有认真写,只随便写了选择题,李明旭一把抽过来,嘴里絮絮叨叨:“adb……”
“你们没对答案吗?”
“对了啊,我这不是帮你对一遍吗?”还怀揣着打败傅予楼这个梦想的李明旭,不放过傅予楼手里的任何一张卷子。
李明旭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眼底一圈青黑,彻底成了熊猫。
不得不说,在家吃得好睡得好的傅予楼应该是这一屋子里最光彩照人精神抖擞的,估计下午的毕业照,轻轻松松就能成为人群中的亮点了。
“你们怎么看起来跟没睡觉一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让我睡我也睡不好。”李明旭气哼哼甩开手里那张选择题全对的试卷,语气又有点无奈,“现在我晚上做梦,都是高考。”
高考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张大嘴的猛兽立在眼前儿,再好的猎手直面虎口的时候也是瑟缩,恐惧这玩意似乎是天生的。
于是临近高考的最后阶段,大家基本上都靠着一口仙气熬着,□□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很容易就压的人喘不上气。
越到这个阶段,越不敢松懈,真是紧紧绷死了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
“陈晨呢?”眼前的固定三人组明显是少一个。
“她不舒服,请了一上午假。”李明旭道。
这种时候常常就有身体跟不上的,但估计以陈晨的性格,就算是在家挂水,也得再刷一遍语文默写才能放心躺平。
“傅予楼,你可真是运气好啊。”李明旭再次发出了酸黄瓜的叫声,不过这次他是真羡慕傅予楼了,傅予楼的运气好到天妒人怨。
“你知道咱们校长的儿子和咱们一届吗,他从海市转过来的。”
“不知道。”傅予楼不关注学校八卦。
“你知道他有什么吗?他年纪轻轻拿了好几个全国文学奖,听说本来是冲着保送的名额才转学过来的。”
往年保送都是理科一个文科一个,但是今年出了两个理科大拿,文科的奖项品平平无奇,校长许是想让自己家孩子占上那个名额,匆匆忙忙办起转学,没想到被户口卡了,折腾到现在才转过来,也早就错过对保送名额的选举了,真是赔了芝麻丢西瓜。
学生里不知道为这件事嚼多久的舌根儿了。
虽然不可否认那个校长之子确实很强,但是,似乎因为他和校长沾亲带故,以至于其余学生看他,都有种看特权阶级的感觉。
这个名额他没拿到,对其他学生来讲,还挺能幸灾乐祸的。
“害,拿不到就复读一年呗,下一年的给他留着。”江月季也看不上这种事,难得说些带点刻薄情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