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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把你的狗胆收收好（第1页）

柳雅婷一身红妆飒飒，掐腰一指，活似个小霸王。

柳玉梨本在廊前，见她闯来，蹙目道：“你来干什么？别闹了，赶紧回你母亲那儿去！”

她虽厌恶秦氏，柳雅婷也是失手害她落入池塘，高烧多日，可，眼前的女孩不过十岁，能怎么穷凶极恶？不过是刁蛮任性。

柳玉梨瞅了眼院中虽安心做事，可一个个竖着耳朵听话儿的宫人们，阻了柳雅婷胡闹——若她胡搅蛮缠、不敬姊妹的事情传出，比柳容婷还要凄惨些，还嫁不嫁人了？

她来自现代，自是不屑古人名声、清誉一事，可入乡随俗，这个时代确实看重这些，总不好叫一个还无自理能力的小女孩就这么把自己给毁了吧？

哪知，柳雅婷可不领情，怒目看向宫里来人，见她们全都不为所动，还在有条不紊得往她的屋子里搬，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抄起箱上的玉瓶，威胁玉梨道：“柳玉梨，我再说一次，这屋子是我的，赶紧给我滚，你这卑贱之人还不配用我的东西！”

本在一方瞧热闹的顾毓衍“啪啪”拍着手，信步走到她跟前，瞄她一眼：“柳家姑娘？说的笑话可真动听，若是未来的九王正妃也是卑贱之人，那不知，你又算个什么？”

柳雅婷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样貌清俊，容颜精美，湛然得模样叫她心中一跳，脸颊生红，乍然听着男子说话，回头就见着他，只见一身月色长袍的顾毓衍就那么站在花树下，缤纷舞动的花瓣洋洋洒洒落在他肩头，墨色长发迎风而动，可真叫她都看痴了。

哪知这王八玩意儿张口就辱她，替柳玉梨说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雅婷愤然道：“你又是哪根葱，我自家院里的事儿，轮得到你插嘴？柳玉梨，你还真不要脸到找个外男撑腰？！”

柳玉梨明眸染怒，紧皱着眉头，她自是不愿在顾毓衍面前出丑，可柳雅婷实在过分：“老四你够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位是陛下遣来主婚的使者，不可无礼！”

平素她就压不住柳雅婷，而今当着外人的面，柳雅婷能容她耍“姐姐”的威风？

跟来的丫鬟们早觉情形不对，管不住四小姐，赶紧派人去上房求援。

“你自己的婢子都看不顾，连着府里小厮都勾引，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使者，我看你们这熟稔模样，怕早就勾搭到了一处。”

便是柳玉梨听到此处，除了恼怒外，也诧异于柳雅婷这满嘴的胡言，当下厉眸一竖，对一众丫鬟道：“还不赶紧的把你们姑娘架回去，在朝廷命官面前胡言乱语，夫人若晓得你们没有好好规劝四小姐，怕不剥了你们皮！”

丫鬟们被顾毓衍浑身的疏离冷漠气息吓得骇然，又听柳玉梨抬出秦氏，吓得一抖，赶紧拉住自家小姐。

柳雅婷自听到那一句“四小姐”，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你才四小姐，你全家死小姐！柳玉梨你混账，柳玉梨你无耻……”

丫鬟们哪敢叫四小姐胡闹，拼着回去被后者打罚的风险，赶紧拉了柳雅婷离开，任由小姐踢打辱骂，根本不敢放手——上一次就因一句“四小姐”，姑娘差点儿害死自家亲姐姐，今儿若再来一次……

众丫鬟浑身打了个寒颤……若再来一次，不说夫人要打死她们，就是院儿里那位大官也不会饶恕的吧？！

柳雅婷还在满院子嚷嚷，柳玉梨不禁感慨秦氏太过纵容，哪怕请了几位礼仪嬷嬷来柳府教习，柳雅婷的规矩……也还是马马虎虎，简直给武力值报表的秦氏丢人。

这，大概也是报应。

不说这些，看着上房赶来的吴妈妈在外好言相劝，叫骂声暂歇，柳玉梨尴尬得与顾毓衍致歉：“倒是叫你看了笑话，还平白被骂，实在抱歉的很。”

顾毓衍瞟了她一眼，扫见院儿里宫人们忙活着，素来漠然的语调倒是放缓了些：“这与你何干，若我今日不来，倒是不知你这日子更苦些——如今不过一座暂居的院子，倒惹出这么多事端，可见你平素并不好过。”

柳玉梨晒然一笑：“倒也没那么糟糕的……”

难得能与顾毓衍好好说句话，这人也没平素看着那么冷漠，不近人情，倒叫秦素妍讶然，不过，他肯为她说上几句公道话，甚至为她指责柳雅婷，也让她心底那几分排斥缓和许多——唉，人家就是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但凭人家高冷些，就羡慕嫉妒恨的疏远起来，实在要不得。

接下来，柳玉梨与顾毓衍在廊下看着宫人们将物件拜访，一个小太监擦着汗过来哈腰回话：“禀世子爷，刚刚柳府的四小姐抱走的玉瓶没还回来……”

音落，小太监愁得腰背弯的更低了，顾毓衍挑挑眉：“去与府上夫人说便是，小孩子不懂事，随手拿着玩罢了。”

柳玉梨见他没与柳雅婷计较，倒觉着他算是个心胸宽厚的。

“虽不值什么，可那玉瓶是内造之物，还是当年贵太妃用过的物件，丢失损毁都要上报。”顾毓衍淡声道，“这宫中赏赐之物，不过是个花头，外人看着好看罢了，不能吃不能用，贫瘠时候连卖都不可卖，多是无用的摆设——倒是这送下来的田产房屋好些，地里出息能供着吃用，房屋也可放租。”

柳玉梨勾勾唇，笑说：“未曾想过，世子也晓得些经济庶务。”

顾毓衍讶然看她，淡淡一笑，吩咐人去秦氏那里索要。

有宫女要去观菊苑替柳玉梨收拾衣裳物件，后者看向顾毓衍尴尬一笑：“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顾毓衍蹙目，想了想，叫来小婢女喜儿交代一番打发走了，没多会儿功夫，去上房要瓶子的宫人便带了吴妈妈过来。

吴妈妈难堪请罪：“三小姐，真是对不住，那玉瓶……”

顾毓衍挑眸：“怎的，御赐之物，柳夫人不会还想留在自家吧？这单子上列的清楚，俱都是给三小姐添妆用的。”

吴妈妈呐呐道：“可、可是玉瓶被四小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