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里,许鹤卿刚放下小孩,就听见小孩肚中咕咕叫。
小孩手中还攥着饼,顿时满脸羞红,垂头下去。许鹤卿想的却是,还好,没傻。
而后他叫来小二,叮嘱一番事宜,回头一看小孩抱着饼小口小口啃起来。
许鹤卿走过去,轻柔地拿走烂饼,说:“等一会,这饼不能吃了。”
当桌上摆上热气腾腾的食物时,小孩眨了眨眼,局促地坐在凳子上,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许鹤卿用筷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小孩碗中,微笑道:“这个给你。”
看着小孩压抑本性,在饭桌上小心翼翼进食,生怕哪一个动作粗鲁,会被他赶出去似的,许鹤卿内心哀叹,这是过的什么日子?
“你叫什么名字?”
也不知道小孩会不会说话,许鹤卿便问了。
小孩立刻放下手,擦干净嘴角,紧张道:“贱…贱种,他们…都…都这么…叫…”
许鹤卿愕然,随即皱起眉,小孩误以为他讨厌自己了,更加紧张,“对…对不…起…”
许鹤卿意识到自己吓到他了,放松下来。“没事,我并不是怪你。”
考虑到自己在,小孩不舒展,便道:“我去看看热水,一会就回来。”
许鹤卿离开后,小孩眼神立即阴暗下去。
没关系,走了便走了,是人都会抛弃他。
许鹤卿出门后就像小二打听那小孩的事情,小二惊道:“公子,劝你少管闲事,那贱种坏得很。”
许鹤卿脑中浮现小孩乖乖巧巧的面容,局促不安的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坏联系起来。
小二又说:“那贱种母亲原本是青楼里的,被一员外赎身娶回家做小妾。怎想那女人不知好歹,竟然偷人,生下他也不知是谁的。女人被浸猪笼,员外心善没掐死贱种,只把他扔出家门。那贱种就跟着城外乞丐一同生活,偷鸡摸狗一样没少做。”
“后来那贱种不知从哪听说了他母亲的事,一个夜里摸到员外家,一把火烧了员外一家人。”
许鹤卿却反问道:“那官府为何不抓他?”
小二一下子就答不上话,非称那个夜里有人在员外府附近看见了贱种的身影。
许鹤卿懒得听他鬼扯,官府不抓小孩就说明没证据,再者,一个幼童,怎么做到一把火烧了一家人?
许鹤卿脑中构思了一下,那孩子都没一个柴火墩高。
他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到屋内,小孩掩饰不住讶异神情。
许鹤卿没在意,桌山食物倒是一干二净,他拉牵着小孩的手起来。“走两步消消食。”
不知为何,他对小孩子很有耐心,好像从前养过孩子一般。
没过多久,小二送上他先前叮嘱的热水,小孩一看浴桶,登时缩到角落里。
许鹤卿废了好大的劲,也没把小孩诓骗出来,这么干瞪眼也不是办法,他索性使用灵力把小孩绑出来,直到把衣服扒了,才知晓小孩为何这么怕。
他背后,从颈脖至后腰,大片的疤痕恐怖狰狞,像一条条弯弯曲曲前进的蜈蚣,让人望之生畏。
小孩惊乱地扑腾,又惶恐地埋头不敢面对。
被人看见了,丑陋的怪物。
“怎么造成的?”
意外的,没有听到嫌弃之意,小孩顿了许久,才颤颤巍巍说:“他…他们…说我该…该死…要…烧死我…”
许鹤卿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对这么小的幼童下如此狠手。
他在师父留给他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了许久,才勉强找到一个药膏。正要给小孩上药时,小孩受惊一般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他。
“丑…怪物…”